特朗普上台在即 美俄关系何去何从

2016-12-30 15:01

柏丞编译

美俄结构性矛盾的实质在于,美国不愿把俄罗斯当作一个全球性大国加以平等对待,俄对此深感不平。

奥巴马12月29日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早在10月,美国政府就得出结论,俄罗斯意图干预美国总统大选,俄政府最高层官员授意实施了针对美国数据的盗取和泄露行动,他宣布,就俄罗斯对美国发起恶意网络攻击、干预美国总统大选采取一系列强硬报复措施,包括制裁俄罗斯情报机构和官员、驱逐35名俄罗斯在美情报人员、关闭俄罗斯在美的两处办公场所等。在竞选期间表现出对普京友好态度的特朗普普一反常态,相当克制且低调地仅在新闻声明中指出,“对美国来说,是时候为了更重要及更好的事情往前迈进了”,特朗普还称为了美国及美国人民的利益,他下周将与情报界的领袖会晤,以了解相关情况的最新事实。似乎预示着他上台后将不会改变奥巴马政府对俄罗斯的强硬态度。

国家间的谍报行为在国际事务中司空见惯,美国总统大选受俄罗斯的干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奥巴马此举完全是小题大作,其目的估计是为下任特朗普政府确立对俄罗斯政策的基准,特朗普上台后也很有可能延续对俄罗斯的强硬立场。

曾几何时,美俄关系在20世纪90年代初曾经有过一段蜜月期,当时俄罗斯刚脱离苏联独立,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采取一边倒的对外政策,政治和经济上也逐渐向西方靠拢,积极寻求融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民主大家庭,两国的关系虽然呈现出迅速升温的状态,但是美国并未将俄罗斯看成与英国一样的战略盟友,而是想限制和削弱俄罗斯,因此俄罗斯从1993年开始也改变了亲西方的外交政策,改为双头鹰外交方针。此后在北约东扩、科索沃战争等事件中,美国和俄罗斯都存在极大的分歧,美俄关系退为冷和平状态。

1999年底,普京上台执政特别是在9·11事件以后,美俄关系呈现忽冷忽热、冷热不均的态势,当时的美国总统布什开始调整对俄罗斯的政策,俄罗斯也积极支持美国反对国际恐怖主义,但在2003年,由于伊拉克战争问题,两国关系又开始淡化,2011年2月,普京与布什进行了连任后的首次会晤,虽然两国在战略利益上的冲突并没有得到缓解,但是在反恐、核安全、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等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2011年2月10日,普京指责美国在世界上滥用武器,同年4月16日,美国抨击俄罗斯侵犯人权,又加之导弹防御系统、乌克兰危机等问题,美俄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双方关系跃至冷战后的最低点。2014年,由于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还全面介入乌克兰的内战,美国和西欧国家对俄罗斯采取了一系列制裁措施,美俄关系再度走入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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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俄关系紧张,追溯历史可以发现,根本原因在于双方在冷战后欧洲的战略利益与考虑存在根本分歧。冷战的结束并无国际法意义上的“战败国”,但美欧都将冷战终结视为“以和平方式战胜专制”的胜利,苏联的继承者俄罗斯也视为“失败者”,而存有根深蒂固的民族主义情绪的俄罗斯也无时不刻希望恢复苏联时期与美国平起平坐的超级大国荣光,俄罗斯的领土与实力虽大为缩减,但其固有的独立发展意志在冷战后有增无减,并未失去大国地位追求。

随着俄罗斯国力的适度恢复,俄逐步显示出作为一个复兴中大国理应有的分量和“独立人格”。2005年,俄罗斯GDP总额达7500亿美元,人均GDP达5300亿美元,外汇储备2000亿美元。2006年, 俄外汇储备还有望超过2500亿美元。俄罗斯财政部长库德林甚至宣称“俄罗斯有可能在10年内赶超美国”。可以说,俄罗斯已经走出衰落曲线,开始步入复兴轨道。俄罗斯恢复一定的国力后,立即表现出与西方国家不一致的外交路线,并积极在东欧和中东地区扩展势力空间。俄罗斯组建独联体后,致力于发展欧亚合作机制以维系传统影响,在中东地区等国际热点事务中有着特殊的发言权,一心发展可与美国一争高下的核武库威慑力,并不听命于西方对其政治取向的指点和安排。这大大违背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对冷战后俄罗斯地位的设想,双方关系中竞争因素高于合作可能。美国与俄罗斯之间难有切实的、延续的互信与尊重,分歧演化成矛盾争执的概率甚高。 

特朗普在竞选期间虽然表现出对普京的倾慕,但特朗普还是一个坚定的“美国中心主义”者,他的外交政策必然会以美国的国家利益为基础,他在2016年4月29日发表的首次对外政策演讲中说,美俄不应成为对手,“应在构建利益的基础上寻找共同点”,美国改善对俄关系是可能的,但又强调这必须“以实力为基础”,“在我的政府领导下,如果我们无法达成协议,一项不仅对于美国来说而且对于俄罗斯来说都是非常好的协议的话,我们将很快离开谈判桌。” 

美俄结构性矛盾的最关键表征和实质在于,美国不愿把俄当作一个全球性大国加以平等对待,俄对此深感不平,一直希望改变美国的跟班角色。俄罗斯却从来没有把自己视作冷战输家,相反,它也自视为胜利者,唯一失败者是前苏联体制,而俄作为亲手颠覆苏联的核心“进步力量”理应在全球事务中发挥与美同等重要的特殊作用。普京是个“超现实主义”者,但也无法接受俄罗斯大国地位被美国所矮化。

美俄关系固然难以再回复到原初的蜜月期,但美俄也不打算把两国关系的“砂锅”彻底打破,双方互留了余地,俄罗斯更是清楚自己手中并没有充足的与美国全面对抗的筹码。可以预想,在特朗普上台后,美俄之间必然还是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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