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俄罗斯游行:被抓、被关、被抢手机、被设计罪名

2017-03-29 06:30

Sydney编译

26日开始的反贪腐游行席卷了俄罗斯全境,这是俄罗斯五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游行,人们借游行表达对总理梅德韦杰夫贪污腐败和总统普京长期执政的不满。

游行是由反对派领袖纳瓦尔尼发动的,此前,纳瓦尔尼爆出梅德韦杰夫名下有太多的资产,包括豪宅、庄园、游艇,甚至在意大利还拥有葡萄酒庄园,以及俄罗斯富豪们给他的巨款。讽刺的是,梅德韦杰夫面对俄罗斯老人抱怨退休金太低时曾说“政府没钱了,你们再坚持坚持”,这句话成了游行人群的标语。

英国《卫报》记者阿列克·卢亨在现场报道游行,哪知却被拘留,在被关押5个半小时后释放。事后,他回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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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开始前,直升飞机盘旋

游行直指“普梅”

昨天的游行是我近5年来见到的最大规模游行,尽管游行没有获得莫斯科政府的批准(各地游行都没获批),参与人数依然不少,这也使得警察、政府官员有点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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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标语写着:贼(暗指梅德韦杰夫)就该被抓起来

这次游行的绝对主角纳瓦尔尼刚一现身,便被警察给抓了,之后被迅速关进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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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纳瓦尔尼的警车

我和一众人紧紧跟随纳瓦尔尼,人群一直高喊“放了他”、“真丢脸”、“普京就是个贼”。

载有纳瓦尔尼的警车离开之后,一些民众继续回到游行队伍,而我则与旁边的一位男士交流起来。与此同时,一位警察大喊 “开始干活”,于是大量参与游行的民众被捕。

无缘无故被捕

我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拍照,就被警察粗壮的手给抓住了。之后,戴着黑色警帽、穿着防弹衣的骑兵把我推向了警车。

尽管我用俄语告诉他“我是外国记者”,但是他却大声呵斥我“腿脚分开”,并让我靠着警车、对我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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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警车里的《卫报》记者卢亨(左一)以及其他民众

被关在警车里,我向警察出示俄罗斯外交部发给我的签证,并强调我是来工作的。正当我拿起手机记录这一切时,不出所料,我的手机被他们抢了。好在我注意到和我一起被抓的五人中,一位名为Denis Samokhalov的学生悄悄地用手机记录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有更多参与游行的民众被抓,甚至包括一名15岁的孩子。

罪名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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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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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们正在讨论给我们安什么抓捕理由

一段抓捕结束之后,我们17人被送往莫斯科市郊的警局,礼堂墙上挂着普京画像,警察正在讨论给我们安什么抓捕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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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位警察告诉我“你可能被控杀了肯尼迪”

当我问到“你们为何要拘留一位美国记者时”,抓捕我的中尉略带讽刺地来了一句“谁知道呢,你可能杀了肯尼迪”。

我们17人都被安上了莫名其妙的罪名,最先给我安的是“高喊抗议口号”,之后修改为了和大家都一样的“举行非法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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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男子被指高喊“普京就是个贼”(那么多人高喊,警察可以精准确定?)

在俄罗斯外交部介入之后,我的罪名被撤销了,也被释放了,然而其他人就没我这么幸运了。警方说他们在莫斯科就至少拘捕了500人,人权观察组织则声称至少关押了1000人。他们很有可能面临指控,情节较轻的可能会罚款、强制劳动。

这次游行发起人纳瓦尼将被关押15天。

和我一起被拘捕的还有同行Vlad Varga,在他看来,“因为目前的司法体系只会保护政权,而不是人民,因而我们没法信任司法体系,这就是我们昨天上街游行的原因”。

Vlad Varga表示,他会和其他被拘捕的民众一起寻找代理律师,甚至上诉至欧洲人权法院,控告莫斯科警察滥用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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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的15岁男孩、18岁女孩

政府如临大敌

在俄罗斯参与报道工作的6年里,我见过太多毫无根据的逮捕、荒谬的指控,如今这一切发生在我的身上,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再说了,这次游行完全是和平的,根本没有发生骚乱、暴力。所以,他们的指控无法接受。

事后,出于俄罗斯可能镇压外国媒体的担心,老爸在跟我进行电话交流时问我“你觉得俄罗斯有啥变化没?”在我看来,镇压外国媒体不大可能,但这次大规模逮捕切切实实地表明大选来临之际,俄罗斯政府又开始担心反贪污运动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了。

这次参与游行的人群中,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不少,反映了新一代俄罗斯人对普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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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梅组合”何去何从?

一位名叫Albert Komissarov的工程师告诉我,他星期天被捕仅仅因为路过游行队伍,所以下次游行他一定会来参与游行,“如今不少毫无道理的暴力行为正在俄罗斯国内发生,政府正试图恐吓我们每一个人,不仅仅是那些反对政府的人。”

(文中除最后2张照片以外,其余全部来自《卫报》记者卢亨推特)

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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