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箱蜜蜂就这么神秘地死掉了。

新西兰北部的道特利斯湾，这个充满诗意的海湾居然发生了针对蜜蜂的屠杀事件。

道特利斯湾

在戴克尔蜂场的大卫·杨基和瑞秋·科尔尼夫妇看来，肯定是有人故意投毒。

“完全就是个噩梦，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安全地养蜂，都给我吓出精神病了。”科尔尼抱怨道。这次损失至少在100万-150万新西兰元之间。

尽管政府已经排除了生物安全事件，但没给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惨案。

包括科尔尼在内的许多蜂农坚信，这场蜜蜂惨案仅仅是“麦卢卡蜂蜜”犯罪事件的冰山一角。

麦卢卡是新西兰当地独有的一种树，麦卢卡花酿成的蜂蜜具有药用价值，可制成药膏、恢复伤口。

白色的麦卢卡花

近年来麦卢卡蜂蜜售价看涨，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一股狂潮，使得大批商人、蜂农涌入新西兰的乡村养蜂，近乎“失控”。最火的时候，蜂农将蜂箱摆放在麦卢卡树附近，就可对外推销“麦卢卡蜂蜜”了，可以三倍于苜蓿蜂蜜的价格卖出。

2015年，新西兰的麦卢卡蜂蜜产量就达到了2万吨，比2014年增长了15%。2010年，麦卢卡蜂蜜价格仅有185新元/公斤，6年之后就涨到了500元/公斤。（1新西兰元约等于5元人民币）

此外，2017年新西兰出口至英国、中国等国家的麦卢卡蜂蜜将达近20亿人民币。

养蜂热的背后，隐藏着盗取蜂箱、故意破坏、人为投毒，几乎每位被采访的蜂农都遭遇过这样的惨案。口头威胁、殴打蜂农早已见诸报端。为了保护蜜蜂，蜂农甚至组团迁移。

过去十多年，杨基是方圆5公里内唯一注册的蜂农。然而，养蜂热导致这片区域内蜂农激增，已达56个，这也导致蜜蜂因为食物短缺而出现健康问题。

解决办法自然是有，比如给蜜蜂喂糖浆。

死去的蜜蜂埋好没几个月，又发生了盗取蜂箱事件。盗贼以无绳工具打开蜂场大门，把蜂箱塞进垃圾袋，然后装入大卡车运走。

杨基夫妇给蜂场安装了监控，偷盗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监控记录的盗贼盗取画面

杨基越想越觉得恐怖。“真的不想再养蜂了，趁事态没那么严重赶紧退出。”

作为海恩斯蜂场的经理，布鲁斯·罗伯特森说起麦卢卡的身价疯涨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刚进入养蜂业的时候，麦卢卡才卖49元/公斤，这个价已经很不得了了，如今却涨到了980元/公斤，涨得实在太离谱了。”

过去5年，罗伯特森的蜂场不仅被破坏过，还被盗走过、投毒过，基本一周就会损失3-4个蜂箱，损失估计1.5万-2万人民币左右。

“以前我们在1公顷的范围内放置1个蜂箱，方圆1公里都不需要蜂农。然而，这种美好的日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除了监控镜头，给蜂箱安装GPS也是一种选择，但是费用贵、难隐藏，并且要和蜂农的移动电话连接才能使用。

此外，蜂农还尝试将蜂箱以不同颜色、数字区分，也被证明基本没用。

过去一年里，新西兰警方接到了近200起盗取蜜蜂、蜂箱的报案，绝大部分来自麦卢卡树分布较多的新西兰北岛蜂场。而破案的几乎没有。

在经历了几次三番的盗窃与破坏后，老蜂农比尔·格斯特已经不愿碰蜜蜂了，“如今的养蜂业充满了卑鄙、下作，之前的美好早已不在。不去想这些了，全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