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上台后,美国将重返孤立主义?

2016-11-18 14:00

柏丞编译

目前的国际关系格局和美国国力早就和孤立主义盛行的20世纪二三十年代存在天壤之别。

川普赢得总统大选后,各国都在猜测究竟美国这艘左右国际格局走向的大船未来会开向何方,对具有显著民粹主义背景的川普出任总统后美国外交政策的走向更为担忧。

川普在竞选期间发表了一系列具有明显的孤立主义色彩的政见,在经贸政策方面,他反对全球化和自由贸易,主张退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和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将中国标定为汇率操纵国,还在多个场合表示要对中国出口产品征收高达45%的关税。

在外交政策上,川普也表现出明显的排外倾向,他在电视节目中多次发出煽动仇视穆斯林的言论,例如“当世贸双塔倒塌时,在阿拉伯人众多的新泽西州有数千人发出了喝采”,进而提出要禁止穆斯林入境。

川普在地缘政治问题上,更是表现出明显的孤立主义色彩。他曾扬言一旦当选美国总统,会减少对北大西洋共约组织(NATO)的贡献或部分撤出在北约的驻军。

他强调 “美国优先”,威胁说日本和韩国如果不分担更多安保费用,他将撤出驻日韩美军。他甚至主张放任日韩发展核武器,还说要和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边吃汉堡、边讨论核武问题,似乎有意修复美朝关系。在中东问题上,他主张废弃与伊朗签订的核协议,还要和叙利亚总统阿萨德联手打击伊斯兰国(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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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约组织旗帜

川普的这些看似有些极端的孤立主义言论反映了美国普通民众的反全球化和以本国为本位的心态。在全球化浪潮中,资本跨出国门,在外地投资设厂,工作机会被像中国这样资本稀缺的国家的工人获得,他们生产的产品反销给资本输出国,导致美国本土的工人工作机会减少,其利益在全球化中受损。

孤立主义在美国具有根深蒂固的历史传统,早在美国建国初期,像华盛顿、杰弗逊这些开国元勋就告诫国民,美国当时尚是弱小国家,不要卷入欧洲各国间争权夺利的纠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国际冲突。加之美国独特的地理环境,其东西部国土都通过大西洋和大陆相隔离,北面的加拿大和南面的墨西哥两个邻国都无法对美国构成战略威胁,美国民众一直就有独辟世外桃源、不跟欧洲国家打交道的想法。20世纪美国孤立主义的突出表现是在一战结束后,美国国会拒绝批准凡尔赛条约,反对参加国际联盟。

美国孤立主义分子除了反对参与国外战争和纠纷以外,同时还主张提高关税,实行贸易壁垒,以保护本国企业的利益,但是事与愿违。美国不断提高关税,各国纷纷起而效尤,彼此的商品由于关税壁垒所阻隔,进出口商品数量日益减少,形成生产过剩的现象,造成前所未有的经济大恐慌,这是导致1929年大萧条的重要原因。

道琼斯指数.jpg

20世纪30年代美国国内空前严重的经济危机,造成了美国人的普遍恐惧感,人们将注意力普遍地集中在国内,他们只关心经济复兴,关心就业,而对于美国以外的事务基本不感兴趣。一直到二战爆发后,美国的国家利益受到德国、日本法西斯势力的严重威胁,最终在1941年日本偷袭珍珠港后,美国完全放弃了其孤立主义的政策。

二战结束后,美国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霸权国家,其势力范围渗透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美国自觉不自觉地将自己定位为“世界警察”的角色,力图构建以美国为主导的国际秩序,并且要把以自由民主为特征的美式价值观传播到全世界,而美国国力的强大也赋予了这种能力和手段。

在冷战结束后,美国一直致力于向其认为的非民主国家输出以民主为代表的普世价值,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之春”就是美国输出民主的杰作。为此美国甚至亲自出兵用武力推翻了其认为是“邪恶轴心”的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政权,力图按照美国的民主价值观改造中东国家。然而,美国对中东国家的民主输出并未达到美国大众期待的效果,反而加剧了中东地区的动荡局势,特别是伊斯兰国(IS)这一极端恐怖组织的出现,让美国大众对美国输出民主的必要性产生了怀疑,加上美国国内自身的问题,大众对输出民主的热情下降,希望美国从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中脱身。

“伊斯兰国”极端武装分子

虽然孤立主义再度成为美国民众的民意,川普为了迎合这类选民也发表了大量具有孤立主义特征的言论,但是目前的国际关系格局和美国国力早就和20世纪二三十年代存在天壤之别。在苏联解体后,美国始终保持着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美国在欧洲、亚洲、拉丁美洲、非洲都有着广泛的经济和政治利益。美国向全世界输出资本和高科技商品,还从世界各国引进高素质的移民和物美价廉的原材料,美国已经全面融入到全球化浪潮之中,从全球事务中脱身,退回美国本土无疑意味着主动放弃美国在海外巨大的战略利益,这一明显损害美国国家利益的决策是很难实施的。

川普作为精明的企业家和政客,抓住美国中下层选民对社会现实不满的心理,提出符合其心理预期的政策主张以获取选票,这一策略无疑是成功的。但川普上台无法改变美国政治的权力结构,作为总统的川普要受到国会和最高法院的制约,而且美国还存在发达的公民社会和院外游说集团的制约,美国的内政和外交政策还得由美国各领域的精英所制定,普通大众的影响还是有限的,川普在竞选前所提出的大部分承诺将注定无法实现。

川普作为美国首位没有任何政界或军界经历的当选总统,缺乏政务经历,对美国外交政策的制定过程一无所知,在美国的政界和军界缺乏根基,也没有强大的政治势力作为其后盾。因此,他上任后,将立即面临如何与美国传统政治精英团队共处的问题。川普很有可能将成为一位弱势总统,他很难对奥巴马执政期间制定的内政与外交政策作出根本转变。美国的外交政策由相当广泛的机构参与完成——包括国防部、国务院和情报机构,参与其中的有数千名专业人士。而川普则仅有少数几个的顾问,川普在上台后制定外交政策时,必须要顾及到这些专业人士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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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务院

川普上台后,很可能秉承内政优先的政策,在对外政策方面,川普最有可能会出台更为严厉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但其力度将相比其在竞选时的承诺要大打折扣。在对外事务方面,估计不会做出重大调整,在欧洲,美国还将继续维护其在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之中的地位和作用,维持与其盟国的传统友好关系,目前美国为北约负担成员国70%防务支出,美国对于北约的财务支持在川普上台后有可能会下调但其下调额度将不会太高。北约秘书长史托腾柏格(Jens Stoltenberg)认为,美国当然有权要求北约各国更平等的负担支出。但他也强调,欧洲各国并非坐等美国救援,北约22个成员国都持续增加国防开支,光2016年就增长3%,明年也预计增加。

对于美国和俄罗斯的关系,川普政府将延续对其打压和制裁的强硬态度,川普尽管推崇普京的领导风格,但在处理美俄关系时,还得以美国的国家利益为先。而在亚太地区,美国还将保持其在韩国、日本的驻军,但川普政府可能会要求韩国和日本政府承担更多份额的美军军费开支。在朝鲜核武问题上,美国也不会软化对朝鲜的强硬立场,川普和金正恩边吃汉堡、边讨论核武问题的场面估计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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